中國古典文學｜幽明錄－水底弦歌(下)

2017-09-28 16:25:43

是

Grandpa Tseng

各位好，我是曾爺爺。上集講到漢武帝在河邊正要吃飯，突然看見之前跑來宮裡求情的老翁等人，也就是河水和樹木的精靈「藻兼」。然後武帝叫藻兼們在自己的餐桌前坐下，並問說：「朕聽到水底有音樂聲，是你們演奏的嗎？」老翁回答：「老臣先前冒死向陛下投訴，有幸蒙受陛下的大恩大德，停止砍樹，讓我們保全家園，因為實在太開心，就私自奏樂慶祝了！」武帝說：「你們可以為我奏樂嗎？」老翁說：「咱們樂器都帶來了，怎麼敢不演奏呢？」於是最高的那位，撥著弦並唱起歌來，歌詞是：「天地德兮垂至仁，愍幽魄兮停斧斤。保窟宅兮庇微身，願天子兮壽萬春！」意思是說天子的恩德跟天地一般大，因為憐憫他們這些精怪，停止砍伐樹木。而他們保全了家園及性命，便希望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了。那位藻兼的身高雖然只有一尺多，歌聲卻和人類一樣大，而且十分清澈，繞樑不絕啊。又有兩人開始吹管樂、打拍子，聽起來很有默契、十分和諧。
武帝很高興，舉起酒杯勸阻他們說：「我的德行不高，不足以讓你們這樣稱頌。」老翁等人也起身敬酒，各喝了好幾升都沒醉。然後藻兼們獻上一個紫色螺殼給武帝，裡面有像牛油一樣的東西。武帝說：「朕見識不夠，不知道這是什麼。」得到的回應是：「東方朔會知道的！」武帝又問：「有更珍奇的禮物嗎？」誒？你剛才不是說自己德行不高，不足以接受那樣的稱頌嗎？怎麼現在還嫌禮物不好了？聽武帝這麼一說，老翁就叫人去取洞穴裡的寶物。一個人聽到命令，就潛到水底，只用一瞬間，就拿了顆大珍珠回來。那顆大珍珠直徑有好幾寸，而且無比明亮，武帝非常喜歡，把它拿在手上玩賞。就在這時，老翁他們消失了。
武帝問東方朔：「紫色螺殼裡面是什麼東西？」東方朔說：「這是蛟龍的骨隨，塗在臉上，能讓人有好臉色；如果懷孕的女人使用，可保證生產順利。」後來後宮有佳麗難產，一試，果然有神效。武帝自己拿來塗臉，也很高興肌膚充滿光澤。然後武帝又問：「這顆珍珠為什麼叫洞穴珠呢？」東方朔回答：「河底有個洞穴，深數百丈，裡面有隻赤蚌，牠產生的珍珠，就叫這個名字。」武帝一邊深深感嘆，自己居然遇到這種事，一邊又佩服東方朔見多識廣。
嗯…總地來說，這算是一則有環保概念的故事，給人一種「你對大自然好一些，大自然也會回報你」的感覺。並且，相信也有人注意到，這則故事還包含一首詩歌呢，這也算是幽明錄的特色，讓它們更有觀賞性。而除了詩歌，幽明錄也常描寫一種動物，至於是什麼動物呢？還是下集再說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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